“我要沿著村莊去賣血,我要救我的兒子。”許三觀要去的地方是上海,路上要經過……其中林浦、百里、松林、黃店、七里堡、長寧是縣城,他要在這六個地方上岸賣血,他要一路賣著血去上海………
讀了《許三觀賣血記》,我認為一樂與許三觀父子之情的細膩描寫是全書最溫情的內容。許一樂不是許三觀的親生兒子,可在許三觀十一次賣血的記錄里,七次是為了這個“外人”。一樂打破了方鐵匠兒子的頭,許三觀去賣血賠償醫藥費;一樂下鄉后生病回家休息,許三觀又賣血給一樂錢買補品送人情;其余五次是為了給患肺炎的一樂湊醫藥費。那是許三觀一生中經歷的最大的一次困難,也是他將生命透支得最厲害的一次。正如抽血醫生所說,他是亡命之徒。他冒著亡命的風險賣血,為的卻是那個和他沒有絲毫血緣關系、模樣與他一點都不像的兒子許一樂。
許三觀還養活了他的整個家庭,以生命為透支額。他坎坷一生,經歷了大煉鋼鐵、人民公社、文化大革命這樣的大事件。其實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,僅僅是生存就已經很不容易。他花著肉里使出來的力氣,透支著血里使出來的力氣,拼盡全力,在歷史中存活下來。他渺小到默默無聞,渺小到家長里短,卻又偉大到撐起了整個家庭,以自己的生命為賭注給予家人生存的希望還有后代生活的權利。
其實換一個角度,從某一方面來講,現在我們的父母又何嘗不是新時代的“許三觀”呢?他們拼命努力工作,只為了給我們更好的生活條件。他們有的在烈日下進行戶外工作,毫不吝惜自己的汗水;有的在辦公室里忍受領導的冷言冷語,受了氣也往肚子里吞。三班倒、輪軸轉也是他們的常態。他們腳不點地,透支自己的生命,只為延續我們的生命。萬幸,現在已經是豬肝和黃酒都不再稀罕的時代,我們不需要以賣血為代價去獲取它們。萬幸,現在已經是面條不再珍貴的年代,我們擁有大量的糧食,不需要用血來換取吃食養活家人。萬幸我們生活在這個時代,也萬幸這個時代的“許三觀”們還是一如既往地愛著我們。